有效預浸?

預浸,在我心目中,只有兩個目的。或者精確的說,所有咖啡師手法,終究要回歸到兩個目的:避免隧道效應(pull a longer shot),以及萃取出合適的萃取率。

以咖啡師來說,只要有效整粉跟填壓,咖啡師能控制的部分其實很少。咖啡師只是在呈現系統的結果而已。我們會想像,咖啡師夠安定的輸入原料,就能製造出一個穩定的商品。但是從很多統計數字看來,實際上不是這樣。

簡單說,義式咖啡系統,就像是一個黑箱。咖啡師以為只要一直投入a,出來就會是A。但是不是。因為你不知道這個黑箱會把a扭曲成什麼出來。可能是A,可能是A-,可能是B,也可能是Z。簡單來說,假如你每次投入的a是固定的,你會以為,我就能夠生產出A或者是極為類似品,但是實際上並不是。

大部分咖啡師非常著重在a的製作程序(包括手法跟工具),加上成品很難去全面品質檢查(也就是說,你以為可能是A,但是出品實際上是B,不過你卻渾然不知)。義式咖啡出品過程有一個特色,那就是不太可能全面品管,所以黑箱本身的安定度,就會更為重要。所以當你有辦法可以測量出我投入a,那我有80%的機會可以獲得目標結果A或者是極為類似品的話,那這個黑箱儘管你不了解怎麼運做,你也應該可以認同:這個黑箱系統是好的。

黑箱系統之所以常被忽略,是因為我們人太想知道為什麼,反而忽略掉其實我們可以去尋找輸入與輸出之間的連貫性,然後去控制黑箱輸出。但是矛盾的是,這些解釋,常常又是憑空發生,又未必是符合實際發生。

好,我們黑箱先告一個段落。為甚麼要提黑箱呢?因為對我來說,有效預浸,就是為了要讓你得到兩個東西:適當的預浸,跟更小的隧道效應。偏偏這兩個東西,就跟<<魔球>>裡頭說的一樣:『糟了,每一種強項,都會製造一個弱項...』(p.317)。所以有效的預浸,不是兩者兼得,而是兩者在妥協後,得到一個平衡、商業上可以運用的結果。

預浸,我更喜歡的說法是pre-wetting,就是在extraction(咖啡汁實際脫離粉餅的這個階段)的前置階段。所以當shot滴了一滴出來,那就是進到萃取階段了。所以『萃取時間』,基本上我們測量的是第一滴到最後一滴。不是開關打開到開關結束。
預浸機構很多元,有常見的on/off,有Slayerflow-profile,有Kees或者是一些改裝過的E61的那種利用虎克定律做出的Progressive infusion。當然廣義來說,改限流閥,也是一種預浸手法(限流閥越小,預浸效果越高)。

有效的預浸,是拿來提昇萃取率很好的手法。所以假如這個預浸沒辦法提升萃取率,那這個預浸可能就不是『有效』。精確說,有效預浸可以讓研磨刻度越細,製造更多總表面積,讓你在『固定的萃取時間』,製造出更高的萃取率。直覺觀察就是,當你維持萃取時間下,其餘手法不變,一個刻度設定常只會對應到一個產出量與萃取時間。在有效預浸進行下,維持顆度設定與手法不變,你會發現一件事情:萃取時間變短(正常狀況下,你去量取萃取率,你會發現它變低了;因為萃取時間變短)。所以接著你會去把刻度調整更細...中間略掉情境描述,最後就是你得到更細的刻度,更多的尾韻。這是有效萃取能為你做的第一件事情。有沒有預浸打開後,你發現好像得到結果根本一樣,或者是差強人意?那當然有,這就是『非有效』預浸;做身體健康的就對了。

有效的預浸,還可以拿來控制隧道效應。尤其是大WD值的機器。大WD值的機器,在我心目中幾乎是一無是處,他就是一個隧道製造機。但是能不能靠預浸來減緩?可以:假如這個預浸是『有效』的話。有些人曾經表示,可以利用隧道效應來製作出特殊風味,但是我無法認同這個說法,因為隧道效應這個黑箱,還有一個特色,那就是:他無法預期。當你製作出一個特殊風味,但是卻又無法預期他的成功,那等同於投擲一個不只有六面的骰子一樣,而你只有運氣。

所以『有效』的預浸,讓你會同時得到更高的萃取率,跟更少的隧道效應,看起來超棒。更少的隧道效應代表一至性更高。但是萃取率,可不是甚麼豆子都想要提高。淺焙豆ok,深焙豆該怎麼辦?假如你是買到大WD值機器(我覺得高於90cc/10sec,就算高了),得靠預浸來降低隧道,但是提高萃取率,可能又會增加苦味風險,那就有兩難了。這時候你就得去尋找黑箱系統內,除了預浸之外,還能符合你需求的工具。

另外一個預浸的兩難在於,當你想煮出一杯有尾段跟甜味足夠的中淺焙咖啡豆,萃取率就得提高,但是預浸行為越誇張,實際上來說萃取安定度更低。Slayer透過小量灑水增加預浸功效,但是小量灑水意味著水在咖啡粉餅落下的不均勻度會更高。這就是『每一種強項,都會製造一個弱項...』。

常見的預浸,有一種我稱之為開關法,調整得宜,會是一種便宜但是有效的預浸設定。市售陽春版的on/off= 1sec/ 1sec的做法,幾乎是無效預浸。有效預浸也不難見到:現在很多義大利機機版,在規範時間內,都可以開啟自己設定的on/off時間,比方說on/off= 3sec/ 4sec之類的手法。你幾乎只要把off時間拉得夠長,on的水量又可以拿捏到恰到好處,那幾乎也可以讓磨豆機細很多(again,這代表越填越多後段)。只是假如你on的水量不足,或者是靜置秒數太長,都會影響到萃取的安定度。這就是『每一種強項,都會製造一個弱項...』。

所以『有效預浸』,在理想下,應該可以讓你得到你要的萃取率,跟你要的很好的隧道效應控制。但是實際上不可能兩者都會到最大功效點。因為當你為了要拉更高萃取率,灑水不均造成的萃取率飄移區間就會更大;而當你預浸越小,隧道效應也是會造成過高的萃取率飄移區間。但是絕對是有可能透過妥協,找到一個合適,但是高表現的中間值;不過一句老話,不會是兩邊同時討好就是了。

不過回到重點:當你用減少隧道效應跟拉高萃取率這兩個方向來看有效預浸的話,那你會發現,其實很多預浸,真的是在做心酸的。

留言

Unknown寫道…
感謝分享!!!
Unknown寫道…
謝謝分享
Unknown寫道…
淺、淺中焙咖啡想要獲得更高的萃取率,是否更換開孔面積較大的basekit如VST、PESADO(因為得磨更細以維持一樣的流速),聽起來好像目的很明確但是上場煮個幾把總覺得容易煮爆了,或者說因為想要避免隧道效應搭配了預浸手段讓粉細到一個程度(加上多數人手邊只有VST/LM原廠)的粉粒結構開始產生了結塊又回到隧道效應或萃取不均勻的條件產生,造成就算是淺、淺中焙的咖啡萃取過程更是嚴苛,更換開孔面積小一點的basekit是不是黑箱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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